這陣子有師兄在網上說道,有些中心執事霸著權力一事,這讓我想到多年前的一些事。


 


大概在15年、20年前,台灣藏傳佛教信仰還不普遍時(那時穿紅色僧服在街上會被當怪人),有些仁波切想在台灣弘法,所以想成立中心或是佛學會,


 


我算是接觸藏傳佛教很早的人,在當年的學生時代,就幫一些仁波切和中心寫文案、 傳記等,記得當時有些仁波切來台灣,沒有什麼人理,更別說是功德主,最多是跟著一位隨行的喇嘛。


 


我記得常常去找仁波切問東問西,或是騎車載著喇嘛到各中心去(我記得大四有一年的情人節,人家機車上是載女朋友,我是載喇嘛去天母中心)


 


也幫忙一些中心的成立,我還記得當年在物資和金錢缺乏之下,信眾也不多情況,中心沒有固定的會址,我們就常常幫喇嘛和仁波切東搬西搬,而家裡電話也常接到操著不太流利的中文的喇嘛打來( 我媽接電話,就告訴我說是什麼媽的找你),我記得當年的師兄都很有熱忱,即使大家當時都沒有什麼錢,中心很窮、仁波切很窮、 喇嘛也很窮,連仁波切的僧袍都是補過,現在很難想像(以前敏珠林法王子,也就是現在敏珠林法王,曾經住在台灣一陣子,只有一些人知道他是誰,他常一個人在三重、 板橋和台北閒逛,也沒有喇嘛陪同,當時有些早年的文物店,常常發現有位不像僧人的人,幾乎三天兩頭就跑來看,直到後來幾年...在一些印度寧瑪的法會照片又看到他...才知原來是法王子。)


 


當時有一位薩迦的喇嘛,有一天找我叫去中心,他說「這次跟仁波切回印度就可能不會再來台灣,我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好給你,但我們老家世世代代傳下薩迦的一些傳承物(薩迦初祖的頭髮、一世欽哲的法衣等),就送你做紀念」我記得那時我非常感動...


 


曾幾何時,當完兵後,藏傳佛教在台灣突然變成顯學...原本一些支持顯教的人改支持藏傳佛教,中心紛紛成立,功德主也都慢慢出現...中心也逐漸走向制度化,但是相同的問題就來了...有人就有紛爭,有些仁波切來台灣,就被排滿傳法行程,也不管仁波切身體狀況,有時略有名氣的仁波切或是座主來台灣時就變成很多中心搶人,甚至引起口角...


 


有些中心的會長和執事者變得比誰都大,自行規劃仁波切的行程,也不和仁波切討論,後來我們當時協助仁波切及草創中心人,也漸漸被排除在中心外。當時灌頂都會分 ,誰先來,誰先獻供,中心委員先來,有捐錢的人先來...甚至我們要再想見仁波切一面都很難。


 


後來有一次在幫一位仁波切整理資料時,仁波切說:他好想看看大海,聽說台灣四週都是海,他從小在西藏,後來流亡到印度、尼泊爾都沒有看過大海,可是我來台灣好幾次,行程都滿滿,不知何時才能去看大海,他也聽說台灣阿里山有很大的樹...當時我在想,這麼有名的一位座主,竟被台灣這些中心「軟禁」著,每天就是傳法和灌頂。


 


也有隨行喇嘛感慨說,當年跟你們這些一起在台灣,雖然都不怎麼有錢,但都比較自由,有很多想法可以慢慢來,現在都不一樣了,中心執事天天跟我談錢的事...


 


到了今天,突然發現,很多執事突然變成上師,阿闍梨...有些年輕的祖古和喇嘛也變得很勢利,要穿好的僧服,要有好車代步...手上要是名錶...


 


曾幾天跟幾位藏族朋友聊起,不只台灣,在印度也有些佛學院沒有念完,不完成閉關,就跑到國外,尤其是東南亞、台灣有華人的地方,接受供養和傳法。


 


有時想想,當時大家修行不就是要解脫,擺脫世俗的東西,怎麼中心愈來愈走向世俗化,信眾拼命比誰的灌頂多...


 


我記得當時找宗薩欽哲仁波切問一些法的問題,讓我想了好久,也影響我日後的想法。


他說台灣的信眾太愛追求法,變成在收集「法」和「法本」,並且很愛參加很多法會,真的應該是花時間在實修上,如果你受一個法沒有修上幾十遍,精通這些法,那你受再多的灌頂也沒有意義,甚至其他的法會都不用再參加,這我對你的期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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